杀时间的一百零二种方法

[血界战线][番头警部补]Could use a friend here(2)

(1)见此处

关于更新:啊,写着写着,这股酸臭味……(嗅)



4.(接续)

“那么,”Steven抬起手指了指客厅入口的衣架,示意对方把风衣脱下来,然后眨了眨眼说,“嗅觉灵敏的警探阁下,还有什么挂心的地方吗?”

这幅腔调实在太装模作样了,Law有那么一瞬打算回答“大爷我不知道”。

“……切。是炉子里的意面吧。不用鼻子,光看就知道了。”

说完的那一瞬,Law立马动用了脸上所有的零部件向对面的男人表示不满。但没过几秒又毫无预兆的缓和了下来。

最后,他只是默默转身,随手把风衣领口的纽扣解了开来。

“是芝士焗肉酱意面哦,威戴特的拿手菜之一。”Steven在身后补充。

“不。不要意面。换别的。”

Law的语气突然变得毫无商量的余地。

“欸欸……”


其实他并不是对食物分外挑剔的美食家类型,不如说正相反。

警察这种采取轮流值班制且加班概率异常频繁的从业人员,本就不能像哪里商务楼的白领一样朝九晚五,约着同事在什么高级餐厅笃悠悠地吃顿午餐。

所以他对于食物的要求只限于“能吃饱”以及“是温的”而已。

虽然就连后一项也时常难以满足。

但今晚他决定,不论对方说什么,也要拒绝“在Steven家里吃意面”这个听上去其实还不赖的提议。


“呃,那……Daniel你有想吃的东西吗?”说着,Steven已经开始翻找茶几下面的外卖宣传单。

估计对他来说,一直对晚餐内容来者不拒的Law突然提出“不吃什么”也着实是一件出乎意料的事情。

“就喊披萨吧,夏威夷披萨就行。”Law用手掌把挂好的长风衣捋了一把,转过身来说。

“哈?”对方随着话音突兀地停下了动作,然后以在Law看来,像是“看着天外来客”,又或者说,“看着神经病”的表情沉默了好一会儿。


“怎么了。不行啊?“Law也跟着皱起眉来。

“不,披萨也是意大利菜吧……”

“我又没说我不吃意大利菜。”

“可普通人会拿高级红酒配披萨外卖吃吗…………”

看着对方一脸“庶民你确定要这么做吗”的表情,Law突然有点想往这张脸上招呼拳头。


“…………还有其他选项吗。”

“唔…………啊。维戴特还在家里冻了两块小牛排,那个配红酒应该不错。要吃吗?”

“也不要。”

“欸欸……”这次对方发出了难以置信的拉长音。西班牙人真是浮夸,Law心想。

“你家里有咖喱吗。”

他随便给了个根本不算折衷意见的提议。

“有是有,但辣啊,而且咖喱不能配红………唔,就算我说了你也不会听吧。”

估计是看见自己的眉头慢慢在中心揉成一团的样子,这才老实放弃了吧。

“对对对,懂了就好,”Law一口气放松了面部表情,然后毫无礼节可言的一屁股坐在皮革制的长沙发上,转身打算躺下来。

对,他本就没把自己当客人。“现在能做吗?”

“起码得一小时啊。……但愿冰箱里还剩着胡萝卜”

Steven在失礼的男人把脚也一道搬上沙发之前就早有预料似的让开了位置。

不过站起身后的表情还是一脸为难。

“安心安心,我在来的路上啃了根香肠,现在还不饿。就算现在开车去超市买也,行,啊”说着就想伸出脚把对方推搡去厨房干活。

……却被背对自己的Steven恰到时机的躲开了。


“拖鞋在书柜最下面的抽屉,自己拿。”对方只是淡淡留下这么一句,就自顾自走向了冰箱。

“………………”

本以为已经被打消的焦躁感,突然又沿着脊背悉悉索索地攀了上来。

Law扭了扭腰,把整个身子都嵌进皮沙发的拥抱里。接着很没礼貌的踢掉了脚上的皮鞋。

“才不要。你家的高级地板今天才拖过吧。穿拖鞋太浪费了。”

他故意用这种孩子气的口吻跟对方怄气。

明明两人都是年过三十的大叔了,真是可悲。


“不用你来帮忙啦,书柜下面拿了拖鞋顺便挑本书打发时间吧。”对方一边开冰箱门一边说。

“……那本《军用器械进行的医疗行为》。”他抿了抿嘴,说。

“去拿吧去拿吧”

“别把我当小鬼头,Steven。”他明知这句话其实站不住脚,却还是忍不住让它从嘴里蹦了出来。


一个人总是矛盾体的集合。

所有看似老成毒辣的家伙,或多或少都在某处保留着一块柔软的部分。

它们过于微小,他人几乎难以察觉。

同时却又过于脆弱,以至于只需轻轻一推,就会如同骨牌一般互相牵连,最终让本该稳固的防线全盘崩塌。

那些自以为熟悉他们的人,恐怕是会难以置信吧。

在那样无懈可击的铠甲之下,居然还裸露着这样足以致命的地方。

浸染了冥河之水的勇者,纵使刀枪不入,也无法逃离在一支利箭下而死的宿命。

而无幸消受此福,也因此从不可能毫发无伤的他们,或许正是为了保护这个部分,才会像是刺猬一般生出巨大的利刺来,时刻准备蜷缩起来,想要阻挡所有可能伤及核心的攻击。


他和Steven大概也不例外。

即便是时刻考虑着利害关系,每每都如同在棋盘上博弈般提出想要主导局势的一着,过去互为同窗现在却互相牵制着的两个男人,从三年前起就像现在这样,时不时的约在一起打发最普通不过的无聊夜晚了。

……就像是两匹刺猬向对方敞开腹部,互相拥抱在一起取暖一样。

他摇摇头,第二次下意识伸进口袋掏烟,摸索了一阵才想起来烟盒在风衣口袋里,于是颇不情愿的爬了起来。

脚底碰到大理石地板的瞬间,简直冷得匪夷所思。

Law马上决定把烟盒打火机拖鞋再加上那本《军用器械进行的医疗行为》一道搬来客厅。


5.

等到Law把烟塞进衬衣口袋,一手拎书,踏着拖鞋再次走进客厅时,Steven已经换好围裙开始削土豆了。

………他每次都一定要穿落差感这么强烈的玩意儿吗。

这件Starphase家独一无二的围裙,胸口正中央印了个亮黄色的,像是在三口之家的速冻箱里经常可以看见的那种,“笑脸薯块”的标记。

就跟对方几乎每天都会系着的,同样也是亮黄色的领带一样扎眼。

第一次见到实物的时候Law曾经带着百分之八十的讽刺意味询问这围裙是不是买薯块送的,结果居然被一本正经的回答是特意从家居商店买来的。

“我第一眼就爱上了!很可爱吧!”

………你穿上就不可爱了。


他本想重新躺回沙发上,转念却觉得老是举着本硬皮书反而会更累,于是皱着眉头环顾了一圈客厅。

“嗯?怎么了?”听着拖鞋声又调转方向来了厨房这边,Steven没抬头,只是一个劲儿地跟土豆皮奋斗着。

“甩手的时候别把水洒到这儿,提醒过你了。书弄湿了别喊我负责。”

Law叹了口气,接着把硬皮书摆上离砧板不远的地方。

Steven闻言把头转了过来。

“……你要在这里看书吗?”对方的语气听上去有点惊讶。

“啊啊。客厅的桌子都太低了,”Law本想就此作结,却顿了顿,又说。

“而且你看上去要个人陪着。”


然后他看着Steven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:方才还像是困顿不已的眼睛微微睁开了些,然后又沮丧似的伏了下来。过了一秒却又把视线侧向这边。张着嘴分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抿起嘴,连眉角也跟着一起往下倾斜。

接着。用这种不知道该形容成惊讶还是羞愧的表情,他听见对方说。

“……谢谢。”


Law不太习惯应付这种尴尬的场面,一般来说他总是大叫一番蒙混过关,或者故意嘲弄对方好破坏这种古怪的气氛。

但今晚他皱皱眉,放弃了。

“啊啊。”他也垂下眼帘,重又叹了口气。


厨房为了烘托气氛而布置的几束暖光并不适合阅读。

Law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着书页,配合Steven笨拙的切菜声做背景音,倒是也觉得惬意。

……不得不说他的手下清理功夫很到家。

方才说的“血腥味”,其实只是这个房间里香水味最重的地方。

他会断定那是案发第一现场,也只是因为,那里是最不可能闻得到香水味的地方。

为赴约特意擦了香水的人十有八九是不会逗留在厨房的。

……闻起来也不赖。不是刺鼻的甜腻香味,而是清爽的茉莉花味。

呵,跟杀人事件一点都不配的味道。


这么想着,Law换了条腿来支撑身体重心,原来略显酸痛的左腿向后拉伸,他扬起下巴伸了个很不像样的懒腰。

切,又不是哪里的猫大爷。他打着哈欠在心里损自己。

………不过这么站着也有些累了。特别是在连续70个小时的监视行动之后。

Law把有些疲惫的眼神重新投回铅字上。


“呐,Daniel。”

之前还在耳畔磅磅不停的声音早已不知去向,但Law直到现在才察觉。

低沉的嗓音突然在过近的距离响了起来。

要说突然,Law确实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。他几乎是在下意识扭头的时候,就与那张脸正对上了视线。

是对方本来就长得太英俊的问题吗。

还是应该把责任怪罪在对方那副拼命隐忍的愁容上。

总之Law就这么愣在原地,动弹不得地着看对方的脸逐渐往下靠近,逐渐近到快要被那双深红的深渊笔直扯进去的地步。

他甚至觉得自己听不见本该回荡在血液里的心跳声。

不断烙在视网膜上的对方的表情一层比一层更清晰。Law体内的认知程序运作得简直太高效了,所以他也不觉得自己的心脏曾经强行罢工过。

所以。那或许是因为。

心脏搏动的分贝在那瞬间拔的太高,已经超出了自己能够辨识的范围吧。


靠,他要吻过来了。

这是Law好不容易让思考重新开始运作后蹦进脑子的第一句话。

于是下一瞬。他就像是遭遇了敌方突袭一般无比顺手地抄起桌上的书本,用作盾牌堵在了自己和对方的脸之间。

………真是,做的比想的还要快。

自己的反应速度比起三年前,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。他总是在各种突发情况下被自己的身体这么提醒。

就连这次也不例外。


他突然有些后悔。


“…我来这儿不是打算跟你做这种事的。”

Law特意用上了含义有些暧昧的词汇。

他还没有放下书。或者说在整理好自己脸上的丢人表情之前,他还不能放下书。


以最浅显的方式来说,今晚的Law是接受了对方的邀请,来喝酒的。但借着“喝酒”的幌子大大方方地干着其他事情的家伙也大有人在,所以对于“这种事”的定义,根本因人而异。

Law只是好奇Steven会怎么解读这句话。


然后他听见对方用难以察觉的音量叹出一口气,随即带着怎么也掩盖不了的失落语气说。

“啊啊,说的也是……”


别说得好像我刚刚当场把你甩了一样啊!


或许是因为再也受不了这种气氛,Law用力把书本撵在对方脸上使劲压了下去。

光凭刚刚那句应答,要还原书本后面那个疤脸男的表情已经绰绰有余了。所以他大声吼道:

“总之你别给我哭丧着个脸了赶紧先把红酒开了去!!要是难喝就逮捕你啊!!”

“…嗯。……啊不是,先,先把书拿开……”


Law手上的力度轻了几分,却没有应声,也没有改变动作。

不管怎么说,他对此时自己脸上的表情还是心有余悸。

再给我等个十秒吧,疤脸俊男。

他在心里默念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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